由沙漠导演、陈国富监制的电影《不说话的爱》清明档上映,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,目前影片票房已近1.3亿,更难能可贵的是,这部电影凭借着中国电影观众满意度调查84.1分以及淘票票9.7分、猫眼9.4分、豆瓣7.0分的高评分,领跑整个清明档的口碑。
这是一部改编自感动百万人的催泪短片,讲述了聋人小马和女儿木木彼此为伴,但随着木木的长大,她必须要融入听人的世界,两人形影不离的生活即将被打破。也正在此时,一个专门利用聋人犯罪的团伙盯上了小马,爱女心切的小马,为了女儿,一步步被骗入了犯罪深渊。
在不久前的影视行业专家学者交流的分享会上,导演沙漠分享创作感受:“电影是传递温暖与理解的载体,希望影片能打破不同群体之间的隔阂,虽然我们也许存在差异,但彼此的善意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是相通的,这也是我创作这部电影最纯粹的初衷。”
这是一个好的题材,但在很多片方看来,未必是一个好的商业题材,虽然在综艺节目上,互联网上,在短片拍摄完成后,收获极高评价和传播,但当在把短片变成长片的过程中,导演一直都要面对一个问题,这部电影让更多观众走进电影院的动力是什么?如何让观众觉得这部电影和我有关?甚至不让观众觉得这是在消费苦难?很多传统残障家庭题材的影片,经常采用“牺牲-救赎”的刻板叙事,这也很多观众在走进电影院之前对这类题材的预期,但导演在这部电影里的叙事里,并没有消费苦难,展演缺陷,却通过一对父女的视角,展现了聋人群体的自洽的一面。
听障人士在法定事实上是残疾人,但导演并没有没有觉得他们是有缺陷的人,手语是一门独立的语言,有着自己独特的语法,我们和他们只是用不同的母语在进行交流。为了贴近真实,导演在拍摄期间,选择了近30位聋人演员合作,并且选择了更民间的自然手语表达,这种与通常电视上看到的手势汉语不同,却是深受聋人群体喜爱的手语,让聋人演员们十分感动,从立意到细节,能深刻的感受到导演对这个群体的尊重,也正是这种平视的视角,让我们发现了聋人群体的情感代码。这也是电影上映后,首先在聋人群体获得好评,不断破圈的一个重要基础。
作为普通观众,能够不断地摘下滤镜的重要原因,是大家共鸣到了一个父亲的对女儿藏在细节里的爱,他更像是一个典型的家庭的缩影,父亲对女儿的爱,是让人向往的范本——虽然家境一般,屋子很小,但是依然摆满玩具,女儿的鞋很合脚,不会总是大一码,为了养女儿,爸爸要打几份工,接女儿时间迟了,被女儿抱怨,他的和解方式是给女儿一个吻道歉而不是解释,陪女儿的时候,永远都不碰手机。爸爸有一些作为聋人的困境,但在面对生活的挑战时,他积极的心态,让他把生活的中的太多困难和挑战都抹平了,他作为一个父亲,让我们感受到了正能量的共鸣感。
在过去的清明档中,电影《不说话的爱》的宣发策略也和同期几部电影都有所不同,更早地选择点映,凭借着对内容极大的信心,通过口碑来带动更高的热度,虽然第一波口碑出来,大家印象最深的,还是发在评论区的被泪水打湿的纸巾,有大量哭惨了的评论,但观众讨论更多的,更吸引大家的,是这部电影里的治愈感,以及对父亲爱的张力的体现。
导演在电影里呈现了一个极度民主化的家庭关系,让孩子更早接触到了平权教育,也呈现了一个极度有爱的家庭,虽然只有两口人,但在这个关系里,父女之间的爱,都是注意力全时在线。这是一个特别的家庭,单亲爸爸,聋人爸爸,观众观影前有滤镜非常正常,如果对于这类群体生活中的苦难去着重刻画,确实容易让大家感受到对苦难的消费,但是这部电影让大家的共鸣,恰恰是爱的力量,他让我们看到一个单亲父亲在孩子面前,如何维护她的妈妈,让我们看到了作为一个父亲,该如何和孩子相处,我们当下所感动,为之流泪的,不是他的难,而是一个父亲的爱照进现实的部分。
在叙事方法上,导演沙漠也非常巧妙,它没有让这部电影只是一部传统的家庭片,而是引入了聋人犯罪的情节,最终形成“7:3的情感犯罪比”——前70分钟聚焦家庭情感,后30分钟转向悬疑犯罪,通过复合类型,大大扩大了类型受众,但对于这个主题的展现又极其自然和当下,通过一个聋人家庭链接了当下聋人犯罪的社会现实。从这部电影宣发前期放出的宣传语——“命不是底线,女儿才是”也能看出,影片宣发一直在高情绪和高类型的方式下双线并行,这也能吸引到更多的类型片受众。
中国的电影里,一直不缺少对残障群体的呈现,但很少以他们作为主角去呈现一个故事,但在这两年里,随着《小小的我》《不说话的爱》等一些列影片的出现,让我们开始更多的了解到了特殊群体的故事。电影作为一个更快、更有影响力的传递社会价值观的文化产品,应该在丰富的题材里,也更多关注到他们的生活。中国有3000万的听障群体,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群体,也是一个非常需要被听到看到和注意到的群体。在电影里,有一句台词:聋人在见到你的第一眼就会对你微笑。它精准还原了这部电影对于这个群体的最真实的态度,也是导演坚定拍这部电影的初衷——希望借影片展现人的尊严,构建平等社会,就像主角木木一样在两个世界中搭建起一座桥梁,让说着不同语言的我们都能平等沐浴在阳光之下,让无声的爱在这个热闹的世界被看见。